力箭一号遥九火箭飞天成功,中国商业航天迈入高频可靠时代

发布日期:2025-11-24 点击次数:87

东风商业航天创新试验区,烈日灼烤着戈壁滩,空气里弥漫着金属与燃料混合的微辛气味。控制室大屏上,倒计时数字跳动,每一秒都像心跳般沉重。史晓宁站在后排,双手插在裤兜里,目光死死锁住参数曲线。他没说话,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情绪。当“点火”指令下达,火箭尾焰撕裂长空,轰鸣声透过玻璃传来,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嘴角微扬——这已是力箭一号第十次成功飞天。

2025年11月9日,力箭一号遥九火箭将楚天二号01星与02星送入轨道,完成第十次飞行。这不是一次普通发射,而是中国商业航天从“能飞”迈向“高频可靠”的标志性节点。在这背后,是总设计师史晓宁带领一支平均年龄35岁的团队,在无先例可循的荒原上开路。他们面对的不仅是技术悬崖,更是成本、效率与信任的三重拷问。每一次点火,都是对梦想的极限验证。

2003年神舟五号升空时,史晓宁还在读高中。电视里杨利伟挥手的画面,像一颗种子埋进心底。十年后,他从哈工大航天工程博士毕业,放弃稳妥去向,加入刚成立的中科宇航。那时公司连试验场都没有,团队挤在临时板房里画图、仿真。有人劝他:“你没干过整箭设计,风险太大。”他只回一句:“总得有人开始。”正是这种“初生牛犊”的执拗,让他成为力箭一号早期核心。

真正的考验在整流罩设计。为实现“一箭多星”,团队决定将整流罩直径做到3.35米,箭体最细处仅2.05米,比例超1.6——国际上从未有过。这意味着火箭飞行时可能因气动失稳而解体。内部争论激烈:有人主张保守改型,有人坚持突破。史晓宁最终拍板:“我们不做第二代,要做第一代。”随后半年,团队自建试验台,做了上百次噪声与振动测试,连支架厚度都精确到0.1毫米。一位参与试验的工程师回忆:“那段时间,梦里都是数据曲线。”

更大的挑战是成本控制。商业航天的核心逻辑是“可负担的进入空间”。史晓宁提出“去任务化”设计,让火箭像航班一样标准化生产。他主导采用2.65米大推力固体发动机和冷气推冲分离系统,虽技术风险高,但能大幅简化流程。有资深专家质疑:“可靠性和经济性不可兼得。”但他算过一笔账:通过模块化与批量制造,力箭一号发射成本已压至每公斤1万美元以下,接近国际先进水平。“不是我们不信经验,”他说,“是我们必须重新定义规则。”

胡小伟,力箭一号总指挥,是史晓宁的“另一面”。如果说史晓宁是技术理想主义者,胡小伟就是落地执行的现实派。两人常在方案会上争得面红耳赤。一次为缩短发射周期,史晓宁提议跳过部分冗余测试,胡小伟当场反对:“省十分钟,可能丢十年信誉。”最终折中方案出台:关键项目全测,非核心项用数据模型替代。这种“技术激进”与“管理审慎”的张力,反而成就了力箭一号“十发十中”的纪录。

孟祥福作为副总指挥,更关注客户视角。“客户要的不只是成功,是准时。”他说。遥九任务距上次发射仅28天,地面支持系统几乎无缝衔接。这种“航班化”节奏,曾被业内视为不可能。但团队通过预置流程、并行作业,将发射准备周期压缩至传统模式的三分之一。某卫星公司负责人私下感叹:“以前等发射像等开奖,现在像订机票。”

外界看到的是火箭升空的壮丽,而史晓宁记得更多是深夜的代码、试验失败后的沉默、首飞前连续72小时的值守。他办公室抽屉里,锁着一叠泛黄的计算草稿纸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手写公式。那是整流罩优化初期的演算记录,每一页都写着“失败”或“重试”。他从不示人,却说:“这些纸比奖状重要,它们证明我们真的走过来了。”

如今,力箭一号已将75颗卫星送入太空,总载荷超10吨。它不再只是“中国首款中型固体商业火箭”,更成为国际订单的常客。史晓宁的下一个目标,是让发射频次达到“月月发”,甚至探索可重复使用技术。有年轻工程师问他:“什么时候算成功?”他指着窗外:“当孩子们觉得上太空,就像坐飞机一样平常。”

戈壁风起,新一发火箭已在总装厂房静待转运。史晓宁走过长长的测试廊道,墙上的倒计时牌又翻过一页。他停下脚步,抬头望了眼天花板——那里贴着一张手绘的太阳系草图,边缘写着一行小字:“从地球出发,不为征服,只为抵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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